“谢谢,谢谢你们!”双手合十,颔首鞠躬。医院11楼心外科的病房里,来自新疆伊犁州的中年妈妈石勇,满怀感激之情,不停地向眼前一群热心而陌生的爱心人士鞠躬致谢,她没有想到,在万里之外异地他乡,还会有好心人来看望她住院的女儿。
“手术做了吗?”
“做过了,孩子挺好,谢谢谢谢……”石勇又一次弯下腰来,她显得有些语无伦次。
6岁的女儿小钰儿乖巧地坐在病床上,她接过好心叔叔递过来的玩具,小脸仰起,开心地笑着。几天前她刚接受了心脏房间隔缺损修补和三尖瓣成形术。石勇依靠在床边,满眼慈爱的看着她,六年来悬着的心,终于在钰儿手术完成的那一刻落下。
访谈中,我们了解到,石勇和丈夫结婚多年一直未能拥有自己的孩子,直到四十岁那年,才有了钰儿。“老来得女”,夫妻俩自是欣喜若狂,但是出生那天,夫妻俩不仅等来了惊喜,更是受到了惊吓——刚出生的女儿患上了先天性心脏病。
“先天性心脏病”,石勇听说过,但在医疗条件相对落后、各种讯息比较匮乏的乡下,人人谈“心脏病”色变。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,将夫妻二人喜得爱女的幸福感击得粉碎。
“当时一出生就查出来了,室缺、房缺,医生说,先不要管,也许过两年能长好。”石勇和丈夫给孩子取名为“钰”,希望女儿富贵吉祥,身体安康。然而,几年过去了,钰儿的房缺却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变大,石勇慌了神:“医生说,必须手术,长不好了,我一听动手术,我整个人都是懵的,我害怕。”
石勇的丈夫患有眼疾,被评为一级残疾。孩子爷爷早些年过世,年迈的奶奶跟随石勇一家一起生活,除此之外,石勇九十岁高龄瘫痪在床的父亲,也是依靠夫妻俩照顾。自从女儿降生后,一家人生活愈发困难起来。为了给女儿治病,也为了一家人生活能得到改善,残疾的丈夫更加卖命的工作,他早出晚归,一个人挑起全家五口人的生活。
“他们让我去州里或者自治区去做手术,我不敢去,一是自己经济能力有限,二更怕孩子上了手术台下不来了,我赌不起。”思绪回笼,石勇深吸了一口气:“那段日子特别难熬,我经常带着她复查,我没钱做手术,又怕病情发展太快,错过治疗机会,还好,我们盼来了来我们地区筛查的白衣天使。”
今年5月份,无锡明心心脏病救助基金会携手中国红十字基金会,联合无锡明慈医院继续延续“天使之旅”新疆先心病患儿救助项目,让一直焦虑和迷茫的石勇看到了曙光。
“筛查后,孩子的病情和我们的家庭状况都符合救助条件,州里通知我们可以来江苏进行手术,并且医疗费交通费全部报销,我就觉得我在最绝望的时候被人在上面拽了一把。”说到这里,石勇有些动情,她将右手放在胸前,对着工作人员,又深深鞠了一躬。
将瘫痪在床的父亲托付给敬老院,又安顿好年迈的婆婆后,2023年9月16日晚,石勇在当地红会干部的带领下,带着6岁的女儿,随其它十多名小患者一起,踏上了伊犁州飞往无锡的航班。
经诊断,小钰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,房间隔缺损,三尖瓣关闭不全,三尖瓣中度反流。
10月18日下午,钰儿被推进了手术室,整个手术过程十分顺利。两个多小时后,钰儿顺利转入心外监护室。
“不用花钱就做了手术,这是我当时想都不敢想的,这不仅是治疗了孩子的心病,更是治好了我和孩子爸爸的心病啊。”正说话间,管床医生来告知石勇,孩子可以出院了,请她办理一些签字手续。
那一刻,石勇开心得像个孩子。
“孩子康复后能运动吗?”
“孩子有啥忌口的吗?”
“多久再去复查呢?”
“医生,还有……”
在一一得到肯定的回复后,石勇又弯下腰来,她对着离去医生的背影,鞠了一躬,这一次,她许久没有抬起身来。
起身。点头。鞠躬。
这是石勇最简单质朴、却又无比真诚的交流形式,一场几十分钟的简短采访,她多次对着工作人员和镜头鞠躬致谢。而这个小小的举动,也让医护人员心头一暖。也许,疾病面前,这是医患之间最近的距离。
俯首一瞬间,千言万语已黯然失色。
此刻,她的心和医者是在一起的。
见水乡秋意,享健康之旅。
石勇说,自己的无锡行,美极了!